金光浩二次“脱北”传奇

近几年来，每当朝鲜脱北者被大陆公安逮捕后，他们的命运是被遣返朝鲜还是送到韩国，都会引起国际社会的关注。而不久前，脱北者金光浩（Kim Guang Ho）夫妇重返朝鲜后却带着亲属再次逃离，成为脱北事件中有史以来的首例。


金光浩和妻子于2009年8月脱北成功来到韩国，并在韩国生育了一个女儿。2013年7月，金光浩妻女三人加上小舅子夫妇共计5人穿越中朝边境来到中国东北。在延边，韩国协助脱北者的民间团体庇护了他们，但一家人最终还是遭到大陆警方的逮捕。


由于金光浩及妻女同时拥有朝鲜和韩国国籍，南北双方为此展开了激烈的外交争夺。韩国政府于7月16日向中方要求进行领事面谈，表示要保护被外国扣留的本国民众。朝鲜则派遣保卫部代表团前往延吉与中共当局会晤，要求将这5人遣返。


进行脱北援助的Evada宣教会牧师宋富根7月29日告诉韩国《朝鲜日报》，他们目前已经离开中国，经老挝来到泰国，即日将前往韩国。但韩国外交部否认了宋牧师的说法，官方说法是金光浩一家仍滞留在大陆。韩国外交部发言人赵泰永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虽然我们保护脱北者的意志是没有分别的，但不管怎样，针对我国国民和还未恢复我国国籍的人，会存在一定差异。”


让人记忆犹新的，是朝鲜中央电视台于2013年1月24日报道金光浩一家三人重返朝鲜的新闻。官方称金光浩受傀儡败党煽动并被带到韩国，后重新回国，这样的人在不断增多。


金光浩夫妇在电视画面上谴责韩国是肮脏的国家。“我们夫妇觉得只要努力工作就能幸福生活，在韩国费尽了心血，但那里到处充满欺骗、阴谋，无法继续在那儿生活下去。”这一切让多数韩国民众感到心寒，对金光浩一家“背叛”行径耿耿于怀。


金光浩夫妇为什么要重返朝鲜，目前没有确凿的说法。韩国主流的看法，由于南北之间社会发展程度落差巨大，脱北者在适应韩国社会时会产生不少困难，因而有少数人会萌生退意。虽然从朝鲜到韩国要冒着重重危险，但是从韩国到朝鲜，则跟出国旅游一样简单。


潜入故国拯救亲人，这是一种说法。另有分析认为，回国后的金光浩风光没多久，在现实的对比中认清孰优孰劣。脱北难民人权联合会会长金荣华分别在2009年和2013年帮助金光浩一家两次脱北。他在接受《TV朝鲜》采访时表示：“金某在朝鲜说漏嘴‘在韩国吃的很好’，结果再次被捕，在狱中患上结核和营养失调，后来得到岳母家的帮助获释，后来在家治疗期间再次逃离朝鲜。”据其透露，“2012年金光浩夫妇投奔朝鲜实际上是落入朝鲜保卫部的陷阱，几乎是绑架。当时在收到表示想要逃离朝鲜的岳母、妻弟和妻妹的联系后，金光浩前往中国，最后被会宁市保卫部逮捕。”


据脱北者网站DailyNK报道，金光浩是趁保卫部监视松懈之际出逃的，此事在朝鲜当局引起很大震动。金正恩上台后，对脱北者采取柔性政策。一方面劳动党在公开场合一改脱北者是叛徒的说法，将脱北者描述为受到韩国情报当局引诱的受害者；另一方面，保卫部严密监视和控制尚留在朝鲜的脱北者家属，并要挟家属配合做统战工作。


中国最后采取了看来最为平衡的举措，将金光浩一家3人交给韩国，把妻弟夫妇2人交给朝鲜。首尔方面在8月16日传出消息，金光浩三口子已经回到首尔，但韩国外交部对此拒绝作答。而金光浩的两位亲戚，则于8月初被隔离关入图们收容所，此后便无下文。


金光浩事件是朴槿惠在中韩首脑会谈中向习近平提出脱北者保护问题后，在大陆发生的第一例事件。外界普遍认为，中共对此事的处理结果很有可能成为今后处理类似问题的参照标准。


今年以来，在中韩关系升温的同时，中朝关系由于朝鲜核试验而降温，但中国并没有明显改变对朝政策。中朝在1960年签订《朝中出逃者与罪犯相互引渡协定》并未过期，它将脱北者视为非法滞留者而不是难民，这也是法律上处理脱北者问题的根本所在。至于中国将被自己警察逮捕的脱北者送往韩国，根据公开报道多年来仅在2011年有过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