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顶尖空中王牌巡礼（同盟国篇）

前言

在距离地面数千米的高空进行战斗，战斗机驾驶员长久以来就被认为是一群大胆的、超越普通人的个体。一战期间，空战被看作是非常神圣高尚的骑士之间的作战，而且相对于陆战而言更加注重团队之间的配合。但同时，空战的本质也决定了飞行员必须具备更强的进攻性。因此，王牌们成功的奥秘也传承了下来——从你死我活的空战中幸存下来。在二战当中，那些达到王牌标准甚至超过许多的飞行员们更是让自己跻身于最伟大的传奇行列。

“王牌”(ace)这个术语最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提出来，指的是在空战中击落5架及以上数目敌机的飞行员。世界上第一个达到这个标准的飞行员是法国的阿道夫·珀古（Adolphe Pegoud），他在1915年8月31日那天击落了第5架德国飞机后身亡，法国报纸在哀悼他时称呼为“我们的王牌飞行员”。到1918年11月11日战争结束时，绝大多数交战国都产生了能达到这个标准的卓越战斗机飞行员。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像德国的维尔纳·福斯（Werner Voss），加拿大的威廉·艾弗里·毕晓普（William Avery Bishop），美国的弗兰克·卢克（Frank Luke），都是桀骜不驯的人。其中还有一些，像德国的奥斯瓦尔德·伯尔克（Oswald Boelcke），英国的爱德华·曼诺克（Edward Mannock），奥匈帝国的戈德温·布鲁莫夫斯基（Godwin Brumowski），在取得个人成绩的同时还表现出了卓越的领导力。另外的极少数，比如法国的乔治斯·居内梅（Georges Guynemer），美国的埃迪·里肯贝克（Eddie Rickenbacker），英国的艾伯特·鲍尔（Albert Ball），意大利的弗朗切斯科·巴拉卡（Francesco Baracca，他座机上的立马图案日后成为了法拉利汽车的标志），德国的曼弗雷德·冯·里希特霍芬（Manfred von Richthofen）——红男爵（the Red Baron），他们的英勇不仅获得本国人民的认可，还享有世界范围的声誉。

在20世纪30年代，西班牙内战和中国抗日战争当中重新爆发了激烈的空战，促进了航空技术的发展。和一战相比这个时期非常显著的一个变化是：大编队作战和一对一缠斗战术被放弃，取而代之的是出现了相互支援的双机编队。这种战术的应用要归功于第三帝国的著名王牌维尔纳·莫尔德斯（Werner Moelders），他在德国援助西班牙内战的“秃鹰军团”中击落了14架敌机而成名。后来还出现了像“四指形编队”、“撒奇交叉”、“割草机”等战术。1939年9月二战爆发时，空军已经不再是一个辅助的兵种，而是一支可以决定战局带来胜利的重要力量，这也导致了空战格局和规模都达到了新的高度。新一代的王牌们显现出了强劲的统治力——这次他们出现的范围不仅局限于欧洲，而是整个世界。


二战同盟国篇

和第一次世界大战相比，二战中英美等国家涌现出了更多的王牌飞行员，但是他们单人的战绩甚至比不上过去的前辈。由于战争的范围涉及当时的大多数地区，除去占主要支柱力量的几个盟军国家以外，还出现了许多其他国家的王牌飞行员，这些人的战绩比起英美等国也丝毫不显逊色。

欧洲盟国

盟军最早的王牌是波兰第142中队驾驶PZL P-11C战斗机的斯坦尼斯瓦夫·斯卡尔斯基（Stanislaw Skalski），他在1939年9月3日击落了2架Hs-126侦察机，第二天击落1架Ju-87俯冲轰炸机，四天之内击落了6架德机。波兰灭亡后，他取道罗马尼亚和法国最终抵达英国，加入英国皇家空军（RAF）继续和轴心国作战，最后战绩21架。法国战役中，法国空军英勇对抗强大的德国人，他们其中还加入了捷克斯洛伐克和波兰流亡者组成的志愿飞行队。当中最成功的要数法国的埃德蒙·马兰·梅莱（Edmond Marin Meslee），驾驶美国产的柯蒂斯H-75A战斗机（P-36的出口型）取得了16个战果。他后来的坐骑换成了共和P-47D雷电战斗机（Thunderbolt），1945年2月4日死于地面的防空火力。

1940年6月16日法国败局已定，上千名西欧国家的流亡飞行员加入了英国皇家空军继续战斗。8月到11月的不列颠空战期间，他们有了好机会增加自己的成绩。战役中盟军最出色的人物是属于波兰303中队驾驶飓风战斗机（Hurricane）的捷克人约瑟夫·弗朗齐歇克（Jozef Frantisek），在10月8日的飞行事故丧生之前击落了17架德国飞机。

一些法国王牌也在同英国皇家空军并肩作战时产生，比如21架战果的让-弗朗索瓦·德穆扎伊（Jean-Francois Demozay）和11架战果的皮埃尔·克洛斯特曼（Pierre Clostermann，此人自称战绩为33架，但大部分未经证实）。在为英国皇家空军夜间轰炸机护航的战斗中，一位杰出的夜间袭击者是捷克的卡雷尔·库特尔瓦舍尔（Karel Kuttelwascher），他驾驶着第1中队的飓风战斗机取得了20个战果。其他国家的头号王牌分别为挪威的斯韦恩·赫格兰（Svein Heglund，15.5架），丹麦的卡伊·比克斯泰德（Kaj Birksted，10.5架），比利时的杜蒙索·德贝延达尔伯爵（du Monceau de Bergendael，8架）。

像在英国皇家空军一样，苏联也接纳组建了流亡军人的飞行队，包括捷克斯洛伐克、波兰和法国的飞行员。著名的诺曼底飞行团就诞生了二战中法国人的头号王牌，23架战果的马赛尔·艾伯特（Marcel Albert）。另一位来自巴黎的罗杰·绍瓦热（Roger Sauvage）取得了16个战果，他的母亲是中美洲马提尼克岛（Martinique）的黑人，因此他也是战争中唯一的黑人王牌。

虽然索尔斯泰恩·埃尔顿·荣松（Thorsteinn Elton Jonsson）来自中立的冰岛，但是他母亲是英国人，酷爱冒险和战斗的特性使他在1940年4月加入了英国皇家空军。1942-43年在北非驾驶喷火战斗机（Spitfire），1944年在诺曼底换装P-51野马式战斗机（Mustang），最后以8架的战绩成为冰岛唯一的王牌。另一位杰出的王牌是来自中立国爱尔兰的布伦丹·菲纽肯（Brendan Finucane），他在1938年就参加了英国皇家空军，到1942年7月15日之前获得了32个积分，然后他在法国海岸被防空炮火击落，同他的喷火战斗机一起消失在英吉利海峡中。

英联邦

波兰战役之后的数个月僵持期被称为“静坐战争”，但是德国和英法之间的空军却使得西线的天空并不平静。1940年3月26日，第73中队的新西兰籍小伙子埃德加·卡因（Edgar Kain）击落了2架Bf-109E，加上之前的3个战果，他成为英国皇家空军最早的王牌。5月27日，他已经拥有了17个击坠数。可惜的是6月6日他驾驶飓风战斗机在经过一个机场做特技动作时坠毁，当场身亡。

不列颠空战中，英联邦王牌在此战最高战绩是54中队驾驶喷火式的新西兰人科林·福克兰·格雷（Colin Falkland Gray），在5月到9月间击落了16.5架。之后格雷还在突尼斯和西西里作战，到1943年7月25日已经取得了27个战果（还有2架共享），他是新西兰的头号王牌。


奇怪的是，英国皇家空军最顶尖的王牌并不是产生于不列颠空战，而是在接下来的三年横跨海峡的作战中成长起来的。之中就有詹姆斯·约翰逊（James Johnson），英国头号王牌，38架战果。还有战前在事故中失去双腿的道格拉斯·巴德（Douglas Bader），在1941年8月9日被击落成为俘虏之前取得了24个战果。英联邦头号王牌是南非出生的马默杜克·帕特尔（Marmaduke Pattle），开始他驾驶格罗斯特角斗士（Gloster Gladiator）双翼战斗机，后来换成飓风式在北非和希腊作战，1941年4月20日被2架Me-110击落身亡之前一共取得了51个战果。加拿大的头号王牌乔治·贝尔林（George Beurling）1942年在马耳他驾驶喷火式达到了自己的最高战绩——31又1/3架。澳大利亚的头号王牌克莱夫·考德威尔（Clive Caldwell）在北非驾驶P-40取得了19个战果，1943年驾驶喷火战斗机同日本人作战时又取得了8个战果。

海峡上的战斗日复一日地发生着，在德国飞机夜间轰炸英格兰的同时，英国的夜间袭击者也在打击着德国人，尤其是德国的机场。最成功的英国皇家空军夜间飞行员是第85中队驾驶蚊式战斗机（Mosquito）的布兰斯·伯布里奇（Branse Burbridge），成绩为21架，其中1944年11月4日那天晚上他就击落了4架德国飞机。


苏联

同德国和意大利空军一样，苏联红军空军也派出了飞行员参加了西班牙内战，造就了一批王牌。并且在中国战场和诺门坎（Nomonhan）地区，苏联人都和日本空军交手并取得了丰富的经验和一定的战绩。可惜的是，这些本来的优势条件却在斯大林30年代末40年代初的政治清洗运动中损失殆尽，导致1939-40年的苏芬战争和1941年苏德战争的早期苏联空军处于极其不利的境地。在可怕的损失当中，一些才华横溢的飞行员展露出了头角。最著名的要数亚历山大?波克雷什金（Aleksandr Pokryshkin），1941年6月23日，他驾驶着性能普通的MiG-3战斗机击落了1架德国第77战斗机联队的Bf-109E。波克雷什金幸存到战后，取得了59个战果，其中48个都是驾驶美国通过《租借法》运来的贝尔P-39空中眼镜蛇战斗机取得的。他获得了三次苏联英雄称号，还得到了美国颁发的优异飞行十字勋章。

另一个在战争早期出名的人物是阿列克谢·马拉斯耶夫（Aleksei Marasyev）。1942年4月，他在击落第7个猎物——1架Ju-52之后，遭到了10架Bf-109的群殴。马拉斯耶夫从坠毁的Yak-1战斗机中爬出来时双腿都已经折断，但通过19天的艰难努力他回到了苏联防线一边。之后他截去了断脚装上假肢回到蓝天，驾驶La-5战斗机，最后战绩为19架。

还有个后来居上者——伊凡·阔日杜布（Ivan Kozhedub）。1943年6月之前，他都是作为一个空军的教官没有参加实战。一旦他踏上战场后就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驾驶LaG-5、La-5FN和La-7战斗机取得了62次空战胜利，包括1945年2月18日的1架Me-262A，这个成绩在非轴心国国家里面名列第一位。他同波克雷什金一样是三次苏联英雄的获得者。

苏联还建立了三个由女性组成的飞行团，其中的586团装备的是战斗机。该团没有一个人的战绩超过了4架，但是另外两位来自其他单位的女性却取得了更好的成绩——利迪娅·利特瓦克（Lidya Litvak）和叶卡捷琳娜·布达诺娃（Ekaterina Budanova），她们分别击落了12和11个敌方目标，并且两人都没有活到战后。

中国

同苏联在战争初期的情况类似，中国空军在对抗日本的战斗中无论是装备还是人员训练都处于劣势。但是这支顽强的队伍中仍然诞生了像柳哲生这样的杰出飞行员，他驾驶过霍克III、I-152 以及I-16，在1937年8月到1941年5月取得了11又1/3架的战绩。同柳哲生齐名的另一位王牌是被称为“飞将军”的刘粹刚，他在抗战的早期就击落了11架日本飞机，可惜却在一次事故中英年早逝。1941年之后最成功的中国战斗机飞行员是王光复，他是刘少奇夫人王光美的哥哥，驾驶P-40和P-51获得了8.5架的战果，其中3.5架是1944年10月27日一天取得的。

美国

1941年12月7日珍珠港事件之前，美国人早就参加了欧洲战场的空战，他们以志愿人员的身份组成了三个“飞鹰中队”加入英国皇家空军。1941年8月27日，第71中队的威廉·邓恩（William Dunn）击落了第5架敌机成为第一位美国王牌。在珍珠港，乔治·韦尔奇（George Welch）从惠勒机场（Wheeler Field）起飞，驾驶P-40B在日本人两次袭击的间隙击落了4架敌机。后来他驾驶P-38，最终战绩16架。

在太平洋战争早期，盟军处于非常不利的境地，只有中国战场上克莱尔·陈纳德（Claire Chennault）领导的援华志愿航空队让人感到些许安慰，中国人一般称之为“飞虎队”。其中最早的两位王牌在1941年的圣诞节产生，分别是查尔斯·奥尔德（Charles Older）和罗伯特·赫德曼（Robert Hedman）。1942年7月4日，“飞虎队”整编重组成为美国在中国战场的第10航空队第23战斗机大队，奥尔德此时已经取得了10次空战胜利，后来他继续同日本人作战，最后战绩18架。另一只“飞虎”大卫·希尔（David Hill）在整编之前取得了12.75架战绩，加入第23大队后又取得了6次胜利。罗伯特·斯科特（Robert Scott）在第23大队组建前夕才加入战斗，很快就成为了一个英雄式的人物——他经常改变他的P-40E涂装，让日本人以为他们装备有更多的飞机，在1943年1月回国之前他击落了10架敌机。

在1942年最初几个月中另一个振奋人心的英雄是爱德华·奥黑尔（Edward O'Hare），1942年2月20日他驾驶格鲁曼F4F-3野猫战斗机从“列克星敦”号航空母舰（Lexington）起飞击落了5架三菱G4M1轰炸机，从而获得国会荣誉勋章。1943年9月，奥黑尔重返战场，10月5日从“企业”号航母（Enterprise）起飞在威克岛上空又击落了2架日本飞机。之后他投身于夜间拦截战术的研究，11月27日在一次穿越马绍尔群岛的行动中失踪。

1942年8月7日起，美国在瓜达尔卡纳尔岛（Guadalcanal）和日本人展开了一场海空大战。美国海军在此战诞生了三位获得国会荣誉勋章的王牌：约翰·史密斯（John Smith，19架），罗伯特·盖勒（Robert Galer，13架），和击落26架敌机成为美国海军著名杀手的约瑟夫·福斯（Joseph Foss）。这场战役海军的头号王牌是斯坦利·维吉塔萨（Stanley Vejtasa，11架），他的头3架战果都是在1942年5月8日珊瑚海海战中取得的，当时他所在的是“约克城”号航母（Yorktown）的SBD-3无畏式俯冲轰炸机。经过战斗机课程训练后，他成为了F4F-4野猫战斗机驾驶员，10月26日圣克鲁斯海战中击落了7架日本飞机，他最后的战果是11月13日的1架H6K水上飞机。

到1943年初，美国在各条战线上都采取了攻势。在所罗门，VMF-214“黑羊”中队的指挥官格雷戈里·博因顿（Gregory Boyington）驾驶F4U海盗战斗机取得了18个确定的和4个“可能击落”的战果，之前他在中国“飞虎队”已经击落了6架飞机。1944年1月3日，他在腊包尔（Rabaul）被击落成为了日本人的俘虏。在新几内亚，两名第5航空队相互竞争的P-38闪电战斗机驾驶员理查德·邦格（Richard Bong）和托马斯·麦圭尔（Thomas McGuire）创下了美国王牌的最高纪录——40和38架。两人都获得了国会荣誉勋章，不过遗憾的是两人都没有活到战后——麦圭尔死于1945年1月7日的一次空战，邦格在1945年8月6日试飞P-80喷气式战斗机时失事身亡。

在1944年6月19日的菲律宾海海战中，F6F地狱猫战斗机对日本飞机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以至于美国人称这场战斗为“马里亚纳的火鸡打猎”。来自第二艘“列克星敦”号航母的亚历山大·弗拉楚（Alexander Vraciu）在那天击落了6架（总战绩19架），“艾塞克斯”号航母（Es***）第9大队的指挥官大卫·麦卡普贝尔（David McCampbell）击落了7架。1944年10月24日，麦卡普贝尔在莱特湾（Leyte Gulf）上空冲进一个40架日本飞机组成的编队中间击落了其中9架，他的僚机驾驶员罗伊·拉欣（Roy Rushing，总战绩13架）也击落了6架。麦卡普贝尔因为这次英勇的举动获得了国会荣誉勋章，他最终也以34架的成绩成为美国海军的一号王牌。

美军在欧洲战场的头号王牌来自休伯特?泽姆克（Hubert Zemke）指挥的第56战斗机大队——装备P-47雷电战斗机的“狼群大队”。在1944年10月30日被击落俘虏时泽姆克本人有17.75架的战绩，罗伯特·约翰逊（Robert Johnson）的成绩为27架，仅比排名第一的弗朗西斯·加布雷斯基（Francis Gabreski）少1架。加布雷斯基在1944年7月20日迫降后被俘，最终战绩为28架。虽然没有产生顶尖王牌，但是驾驶P-51野马战斗机的飞行员仍然战绩不菲，包括取得21又5/6架的多米尼克·金泰尔（Dominic Gentile），11.5架的查尔斯·耶格尔（Charles Yeager）。耶格尔来自357战斗机大队，后来成为试飞员，他的战绩中有5架是1944年10月12日一天取得的。第31战斗机大队的约翰·沃尔（John Voll）以21架列第15航空军的首位，弗瑞德·奥尔（Fred Ohr）以6架的战绩成为唯一的美籍韩裔王牌。

只有两个美国夜间战斗机飞行员成为了王牌。P-61黑寡妇的驾驶员保罗·史密斯（Paul Smith）1944年在欧洲击落了5架德国飞机。第418夜间战斗机中队的指挥官卡罗尔·史密斯（Carroll Smith）一共有7架的战绩，其中2架是驾驶P-38J、5架驾驶 P-61A获得（4架在1944年12月29-30夜间击落）。

两位盟国的飞行员虽然没有在二战中成为王牌，但是1948年以色列和阿拉伯国家之间的战争为他们提供了这个机会。美国的P-47驾驶员鲁道夫·奥加唐（Rudolf Augarten）在1944年10月3日击落了2架Bf-109G，后来他驾驶阿维亚SA—199（捷克版的Bf-109G）击落了4架埃及飞机。加拿大的丹尼·威尔逊（Denny Wilson）驾驶喷火战斗机曾经打下了2架德国飞机，他后来击落了3架埃及飞机——成为了最后一位喷火式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