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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尼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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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狐狸 周五 六月 20, 2014 1:10 pm

公元前216年8月2日上午9时,军号吹响,双方的步兵发出一片呐喊声,弓箭手、投石手和投射手相互投射“子弹”,战争开始了!罗马步兵首先向敌阵中心部分进攻,猛攻迦太基军的突出步兵。按照预定方案,迦太基军的中央方阵徐徐收缩,致使左、右、中各个方阵变成了“凹”字形阵势。瓦罗见状,以为敌军方阵已力不能支,遂指挥主力发动更猛烈的攻击。结果,罗马的步兵由两侧向中央汇合进攻,队伍越来越长。此时,迦太基军的500名轻装步兵突然“投降”了罗马军,罗马军收缴了他们手中的长矛和盾牌后,将这些“降兵”安置在阵形后方。瓦罗看到敌军的“降兵”,又看到敌军的中央方阵正在继续“败退”,以为这场会战的关键时刻已到,便将预备队全部投入了战斗。汉尼拨是一个掌握战场火候的老手,他见时机成熟,在自己中央方阵被突破之前,命令步兵从侧面出击,使罗马军的中央方阵陷于被动。同时,汉尼拨下令左右翼的步骑一起出击,从两翼包围敌人。汉尼拨左翼的重装骑兵势如破竹,迅速击垮罗马军右翼的骑兵,然后分兵一路迂回敌后,直扑罗马军左翼骑兵的侧后,罗马军的左翼骑兵禁不住对方优势骑兵的前后夹击,迅速溃逃。汉尼拨立即向伏兵发出战斗信号,埋伏在树林中的迦太基军队,迅速从后面包抄过来,切断了敌人的退路,形成了对罗马军的包围之势。

罗马受敌  

罗马人四面受敌,阵势大乱。迦太基骑兵初战得手后,以一部追击逃散的敌方骑兵,余部配合步兵合围罗马步兵。战致中午时分,果然刮起了东南强风,只见黑云滚滚,风沙弥漫,面向东南的罗马步兵被风沙吹得两眼流泪,无法观察敌方行动,而迦太基士兵借助风力,投射出又远又猛的石头和箭矢。罗马步兵虽众,此时已挤成一团,攻无力,退无路,陷入束手待毙的绝境中。与此同时,那500名迦太基“降兵”也趁势作乱,拔出暗藏的短剑从后往前冲杀,当步兵完成了星月型的口袋的同时,迦太基的骑兵已经迂回到了罗马主要战阵的后部,给了其致命一击。这一战从上午9点开始,一直杀到日落,只杀得天混地暗,阴风惨惨。最后,罗马军几乎全军覆没,5.4万名将士遗尸疆场,1.8万名官兵成了迦太基军的俘虏,执政官鲍鲁斯和指挥官塞维利阿战死,只有瓦罗率少数残部逃跑。而迦太基军仅伤亡6000人。
  
坎尼会战是西方军事史上的第一个合围之战,汉尼拨充分发挥了他的军事天才和指挥艺术。他采用两翼包抄等战术,出奇制胜,以少胜多,而且对骑兵的运用之熟练是罗马远远不及的,可以说是古代军史上的一个杰作。

交战国家

1.迦太基
  
迦太基(QRT HDST,该词源于腓尼基语,意为“新的城市”,英Carthage)坐落于非洲北海岸(今突尼斯),与罗马隔海相望。最后因为在三次布匿战争(Punic Wars)中均被罗马打败而灭亡。是到突尼斯旅游的必游之地。位于突尼斯城东北17公里处,濒临地中海,是早期奴隶制国家迦太基的首都。


2.罗马
  
罗马(ROME):最初只是台伯河畔的一个小城邦,地促势微。公元前世纪至前3世纪,罗马通过一系列战争,基本统一了意大利半岛。此后它进一步向海外扩张,发动了布匿战争(公元前264年--前146年),征服了西部地中海强国迦太基。

坎尼会战  

发生于公元前216年,乃是第二次布匿战争中的主要战役。此前迦太基军队主帅汉尼拔入侵意大利,并且屡败罗马军队。而为了截断罗马之粮食补给,进一步打击其士气,汉氏于是进兵至意大利南方之罗马粮仓坎尼城。8月2日,迦太基军与罗马军相遇,大战爆发。汉氏运筹帷幄,成功地以少胜多,击溃了由罗马执政官卢基乌斯•埃米利乌斯•保卢斯与瓦罗二人所统领的大军。而此战虽然并没有令迦太基彻底击溃罗马,但汉氏战术运用之高妙,使之时至今天,仍被誉为军事史上最伟大的战役之一。

战略背景  

坎尼会战是第二次布匿战争的一部分。“布匿”,即“Punic”,是罗马人对迦太基人的蔑称。迦太基是腓尼基人(属于古闪米特人后代)的一支在北非建立的殖民地(其首都迦太基城就在今天的突尼斯),历史比罗马更为悠久,居民主要经商和务农,经济发达,海军强盛,在罗马崛起前,迦太基已经掌握了地中海地区的海权。罗马强盛之后,为抢夺殖民地和贸易路线,与迦太基发生了战争,迦太基海军被消灭,失去了海权和西西里岛的领土,迦太基将军哈米尔卡(汉尼拔的父亲)被迫转而向伊比利亚半岛(今西班牙与葡萄牙地区)发展,第一次布匿战争结束。后来,哈米尔卡和其继任者哈斯德鲁巴相继遇刺身亡,全军一致推举汉尼拔继承父亲的事业,汉尼拔在不具备海权的情况下,冒险越过阿尔卑斯山,攻入罗马腹地。罗马派执政官保卢斯和瓦罗拒敌,双方在坎尼地区进行了一场大战,罗马惨败。这场大战,就是著名的“坎尼会战”。
  
在第二次布匿战争开始时,迦太基将军汉尼拔在冬季时率领大军经阿尔卑斯山进入意大利,并迅速地连败罗马军两次(特雷比亚会战与特拉西梅诺湖会战)。经过这些败绩后,罗马人委任费边为独裁官,其决定与汉尼拔打消耗战,并截断其补给线和拒绝与之正面交战。但是这些战术并不为罗马人所认同。当罗马人在汉尼拔大胜的惊讶中醒觉过来后,开始怀疑费边战术的有效性,结果给了迦太基军队回复元气的机会。费边的战略使得那些极欲在短期内终结战争的主流人们感到失望。而且当时人们亦普遍相信若任由汉尼拔在意大利抢掠而不阻止的话,则罗马的同盟们可能会背叛并与迦太基人结盟,因此会因罗马的消极战略使认为罗马无法保护自己。
  
在前216年,罗马元老院重新开始执政官选举,并选出发罗与鲍罗斯为执政官。与此同时,一支空前庞大的军队组成了。据希腊政治家和历史学家波利比奥斯所述,“其欲派出八队罗马军团往战场,这在罗马史上是第一次。每一个军团有着大约五千人……以往罗马人的战争大多只是由一名执政官与两队罗马军团负责,并由罗马的同盟分担部份兵力,同时召集四队罗马军队在同一场战争里已很罕见。但在此次,形势极为险峻,所以罗马决定派出不只四队而是八队罗马军团前赴战场。”。大军包括了二千四百名罗马骑兵与四千名同盟骑兵,总共有八万六千四百至八万七千名士兵。每一军团有着相同数量的同盟军备队(步兵与骑兵皆是),面对汉尼拔的罗马军队数量差不多有九万人Cottrell。部分人估算罗马军队数达十万人,但这个数字并不能被完全证实。

战略前奏  

在前216年春,汉尼拔取得战略主动权并占有了阿普利亚平原的坎尼城。坎尼为一个巨大的补给仓库,汉尼拔因此将罗马与其重要补给来源切开。据波利比奥斯所述,“坎尼被夺取使得罗马军队发生骚乱;若只是失去了一处地方与仓库并不足以引起骚动,但坎尼是对各被夺省份的控制点”。罗马的两位执政官为了迎击汉尼拔,亲率大军向南行军。经过两天,其于奥非都斯河左侧找到汉尼拔的踪迹,并在距离其六英里外扎营。平常两位执政官会分别指挥其所部,但这次因两部军队合一,所以因应罗马法律的要求,两位执政官在日间轮流作出指挥。
  
执政官保卢斯,本性狂妄自大,首次带兵上阵,就一心要战胜汉尼拔。当罗马军队向坎尼逼近时,汉尼拔派出一小队军队伏击罗马军队。发罗成功抵挡了其的进攻并继续向坎尼进军。而另一位执政官鲍罗斯则不同于发罗,其心思慎密并且步步为营,而且其知道即使罗马军队在数量上占有优势,但与汉尼拔在平原上对战是极不智的。此想法绝对正确,因为汉尼拔具有骑兵的优势(不论是质量或数量上)。尽管有着这些顾虑,鲍罗斯认为在取得初捷后退兵为不明智的,于是将三分之二的兵力驻扎在奥非都斯河东侧,并指令余下的军队渡河,在北岸离迦太基军营更近的一个高地上设下第二个军营,此军营设立的目的在于抢夺粮草并且骚扰敌军。
  
两军于这个位置对阵了两天,在第二天时(8月1日),汉尼拔向发罗挑战,相约于明天正式交战。发罗拒绝了,当其要求被拒绝后,汉尼拔意识到奥非都斯河对罗马军队的重要性,于是派出骑兵向正在河边取水的罗马士兵进行骚扰。对于发罗来说,汉尼拔派出的这些骑兵直接对罗马军营进行骚扰,掠夺并干扰罗马军水源供应,是不可容忍的行为。发罗因此被激怒,并于次日,即8月2日,集合南北两营大军,在与汉尼拔军营隔岸相望处布下战阵,向汉尼拔挑战,要与其决一死战。

战场人数  

两位执政官共有七万名步兵、二千四百名罗马骑兵与四千名同盟骑兵(在会战里上阵的),并在两个军营留守二千六百名重装步兵与七千四百名轻装步兵(合计一万名步兵),所以罗马在战场上的总兵力达至八万六千四百人。而迦太基军则有大约三万名重装步兵、六千名轻装步兵与八千名骑兵,这包括了主战场上的兵力与分队兵力。

战术部署  

当时传统的阵形是步兵置中军,骑兵置两翼。罗马人依照此法摆阵,但选择加厚中军的纵深而不是加阔其战线阔度(这是因为其军队数量多于迦太基的,所以其战线可以与迦太基人的等长),并希望以此迅速击溃汉尼拔的中军。其第二队小队(principes)紧接着第一队小队(hastati),当罗马军队前进时可以确定其具有统一的战线。但就如波利比奥斯所述:“罗马的小队(Maniple)一个接一个,结果中间的走动空间少了……而每个小队的纵深皆比前线的为大。”。然而面对发罗的阵形,汉尼拔没有可调配的空间或撤退的可能,因为其背后为河流,而罗马人的优势兵力却会逼使其军队会后撤至,最后其可能被切割并逐个击溃。坎尼这个战场不同于此前的战场,一目了然,没有可以伏兵之地,而发罗知道汉尼拔此前两仗均以诡计与花招取胜,所以其主动寻求发动战役,以防被算计。
  
此外,发罗亦知道罗马步兵当初在特拉比亚会战里成功穿透了汉尼拔的中军,所以其打算再次制造此结果并且要更为从容地取得更大的战果。 汉尼拔为了应付罗马军的优势兵力,选择了不同于传统的阵形,其将最低质素的两万五千名的高卢新兵放于中军,并辅以八千名久经沙场的西班牙重装步兵,而一万二千名骁勇善战的非洲重装兵则分列两边。而两翼则分置骑兵。汉尼拔依据各兵种的特性与战斗质素来布阵。其使用了各兵种的优势与缺点来实行其计划。其计划首先命令其两翼的精锐骑兵先击溃较弱的罗马骑兵并从后攻击罗马步兵,此时那些罗马步兵会因子量上占优而将汉尼拔的中军逼向后撤,而汉尼拔此时则可将原先安放在两侧的非洲重装兵向中间进攻,对罗马军队形成包围。
  
汉尼拔拔接着逐渐扩展其中军战线,如波利比奥斯所述:“当其中军变为一条直线后,其将中军的西班牙重装步兵和高卢新兵放前,而其后部队则逐渐后退,但保持与中军的接触,结果形成了一个新月状的阵形,侧翼的战线则会因为战线延长而变薄,而其部署非洲兵在此,而作支援,并与西班牙重装步兵和高卢新兵互相策应。”波利比奥斯形容迦太基的中军在新月状布阵里是薄弱的,并突出向罗马中军,而两侧则作梯形排列。普遍相信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阻延罗马步兵前进的步伐,并让汉尼拔有时间部署对其非洲兵作出最有效的部署。
  
汉尼拔亦确定罗马军队面向南方,而其军队则面向北方,所以早晨的光线照向罗马军,而且罗马军亦会受到夹杂着沙尘的东南风的吹袭。此外,奥非都斯河在汉尼拔的战略部署里亦占了重要席位。因为其背靠著奥非都斯河,所以可以确保迦太基军的后方不会受到罗马军的进攻。此外,罗马军因为背靠坎尼城的山丘,右靠奥非都斯河,所以其只有从左方撤退。汉尼拔对军队的布阵,及对军队能力的了解程度,成为其在坎尼会战里获胜的最主要的因素。
  
这是因为迦太基军队远离本土作战,给养是个大问题,虽然汉尼拔的确像孙子兵法中说的那样“取食于敌”,但毕竟不能长期稳定的获得战争资源。公元前216年6月,汉尼拔发现阿普利亚平原平原上有一座叫坎尼的城市储存着大量罗马军粮,而且坎尼的周围有大片耕地,粮食即将收割,他便率军占领了这座城市。罗马执政官瓦罗和保卢斯率领罗马野战军驻扎在附近,他们拥有比迦太基更多的兵力,而且熟悉当地环境。双方在进行了一些小规模的冲突后开始准备大规模的会战。8月2日,轮到瓦罗执掌兵权,他便留下一支警戒部队守卫大营,率领其余部队在奥菲杜斯河北岸扎营(南岸还是北岸,有争议),而汉尼拔则背水列阵。根据美国作家杜伊普的说法,罗马列入战阵的兵员组成大约为步兵六万六千人,骑兵七千人。留守营地的罗马军约有一万人。汉尼拔可能有大约三万二千步兵与一万骑兵,余下大概有五千人守卫大营。
  
罗马人依旧采用传统的三线编队,罗马骑兵在右,其盟国的骑兵居左。轻武装部队也按常规部署在主战线前方。罗马共和国的精华-----步兵军团位居轻装部队之后。最前面是青年枪兵,这是些经验不足的新兵,他们配备两根标枪和一把短剑以及一面盾,他们的作用在于消耗敌人战斗力。青年枪兵之后是第二列,也就是成年战士,这些人战斗力强,正当壮年,有着良好的战斗技巧。最后一列是老兵,这是罗马常年征战的精英部队,他们手持重矛冲入战场,这些人已经风华不再,但他们丰富的经验是罗马取得胜利的最终保证。与密集的希腊方阵不同,罗马方阵士兵之间的间隙较大,给每个士兵都提供了足够施展的空间,同时也有利于士兵之间相互配合,刺杀敌人。
  
汉尼拔则是典型的“多国部队”:哈斯德鲁巴的伊比利亚骑兵和高卢骑兵居左,努米底亚骑兵在右翼,与两侧骑兵相邻的是非洲重装步兵,这些人来自迦太基的非洲殖民地。阵地中央是伊比利亚步兵和高卢步兵。
  
下面是杜伊普书中所述坎尼会战的经过:“瓦罗现在命令全军出击,战斗于是开始。当罗马军团快要冲到迦太基主阵地时,两军散兵从战线的空隙中后撤。双方骑兵遂开始冲锋。在迦太基军左翼,哈司德鲁巴尔率领的西班牙与高卢骑兵很快就压倒了冲向前来的罗马骑兵。罗马骑兵大部被杀,其残部沿河道受到追歼。
  
在迦太基战线右翼,数量居于劣势的努米底亚骑兵勇敌罗马军左翼骑兵,双方的战斗不分胜负。战线中段,集结起来的罗马军向较为薄弱的伊比利亚、高卢步兵战斗线推进。高卢兵与伊比利亚兵缓慢后退。他们的凸形战线先恢复平直,然后又变成凹形。随着迦太基战线的后撤,越来越多的罗马士兵向中心涌入。这正是汉尼拔所希望的。罗马军挤作一团,连挥动武器都有困难。就在此时,他们发现左右两侧的重武装非洲步兵突然包围他们的两翼并向中央压迫。
  
在此同时,哈司德鲁巴尔及其凯旋的骑兵显然已绕过罗马全军,从背后攻击与努米底亚部队相对的罗马左翼骑兵。罗马骑兵落荒而逃,努米底亚骑兵策马追击。哈司德鲁巴尔则急急赶去从后面攻击落入圈套的罗马军团,切断其退路。罗马人虽然勇气不减、奋战不息。结果还是成千上万地遭到杀戮。罗马执政官保卢斯战死,同时罗马还损失了29位护民官和80位元老院议员。”
  
从阵地所处的位置看来,汉尼拔铁心要打一场包围战,但迦太基军队的数量远少于罗马人,包围敌人是相当困难的,也是貌似自杀的行为(从这里可以看出汉尼拔的过人的胆识),不过汉尼拔把左翼直接摆放在了奥菲杜斯河的一个拐弯处,这样河水就充当了迦太基左翼的保护伞,罗马人不可能穿越河水去包围他们。既然左翼得到了地势的保护,那么原本用来保护左翼的重骑兵就可以在更大的范围内机动起来。我们可以看到迦太基重骑兵是汉尼拔取胜的关键,他选择西班牙和高卢骑兵是有其特殊用意的,甚至由他的亲弟弟哈斯德鲁巴率领。他们从迦太基左翼出发,直接击溃了对面的罗马骑兵,从而从罗马军队后方完成了对其的战略包围。迦太基右翼的努米底亚骑兵则起到了拖延敌军的作用,他们把罗马左翼的骑兵限制在一个地方动弹不得,虽然他们并没有左翼重骑兵那么强大的攻击力,但其优秀的机动能力和远程打击能力(这些骑兵主要投掷标枪)使他们完美的配合了其他兵种的作战。
  
汉尼拔另一个高明之处是他对步兵的部署。迦太基的步兵阵型是一个新月形,或者说是弓形。两侧的非洲重步兵是坚持不动的,中间的漫长阵列却可以像弓弦一样来回摆动。在作战中,迦太基中央地带的步兵不断后退,慢慢把罗马军队引入一个大的口袋中,两翼的非洲重步兵则逐渐向中央靠拢,这个口袋在慢慢收缩。如果把罗马人比喻成被装在袋子里的猎物,那迦太基骑兵则可看作猎人打向袋子的棍棒。对罗马人来说,即使他们突破了迦太基的中央阵线,他们也改变不了被消灭的命运,因为前方就是奥菲杜斯河,罗马人没有足够的战略纵深来重整部队,那将又是一次“特拉西米湖”式的屠杀。
  
罗马人的优势在于严密的阵型和攻防体系,这种改进的步兵方阵在对付传统希腊式或者其他方阵时相当管用,但它的机动能力差,也缺乏远程打击能力。我们知道罗马的远程打击形式主要是投掷标枪,标枪的射程不远,而且数量有限(每个士兵配备两支)、无法重复利用(为防止敌人拾起反掷,罗马标枪在枪头上带有一个机关,在插入地面时枪头会自动折断)。一旦罗马步兵方阵被挤压在较小区域,阵型被打乱,根本无法作战,大家都挤在一块,眼睁睁的看着外围的兄弟被敌人砍杀却无能为力,结果只能被人一层一层吃掉。瓦罗在带领军团向汉尼拔进攻时应该意识到这个拥挤的地区会破坏军团的阵型,但他没有。罗马人的另一个弱点在于骑兵的软弱。罗马社会是不重视骑兵的,他们以加入步兵军团为荣,充当骑兵的不少都是穷人,或者是外乡人,或者是盟国的蛮族,而且罗马骑兵大部分是轻骑兵。这种轻骑兵与匈奴人的轻骑兵不同,后者偏重远程打击能力,即不断以放箭来骚扰和消耗对手,而罗马骑兵则是配备了长矛和盾牌的冲锋骑兵,其经验和防护,以及战斗力都不是迦太基重骑兵的对手,当两个不相等的对手互砍时,罗马骑兵肯定要失败。


我个人的看法,其实罗马人可以采用这样的战术:当看到迦太基军队在河沿列阵后,罗马人也可以从河沿上做文章,罗马人可以对部队做出调整,让他们大体与奥菲杜斯河垂直,右翼贴近河沿,然后罗马右翼与迦太基左翼对阵,严防死守,只要拖住哈斯德鲁巴的骑兵即可,接着罗马左翼从西北向东南开进,利用人数上的优势,战线可以拉长一些,由于右翼已经被河沿保护,那么右翼的骑兵可以转过来支持左翼,防止迦太基骑兵的突袭,这是一个“利用圆规画圆”的方法,支点是罗马右翼,而罗马左翼沿着弧线向敌人逼近,这样反而有可能对迦太基实行包围,而迦太基背水列阵,缺乏战略纵深,要想突破众多罗马军队是比较困难的。总之,因为人数的优势,罗马指挥官需要更大的接敌面积,而迦太基则希望接敌面积越小越好,这样就可以逐步消耗敌人。

战役经过  

当战役开始后,两翼交锋的骑兵即展开厮杀。波利比奥斯是如此形容当时的景况的:“当左翼的西班牙与高卢骑兵进攻罗马骑兵时,粗野的战斗便不断接踵而来。”迦太基的骑兵很快便战胜了右翼较弱的罗马兵,并展开追击。部份迦太基骑兵则由自军左翼出击,越过罗马军右翼,进入罗马骑兵的后军里。罗马兵已变得分散,而迦太基人不断攻进其内,对其展开包围切割。当罗马人进攻时,一阵热西风夹杂着尘埃向罗马军队迎面吹来,并阻碍了其视野。然而那阵西风吹来的尘埃并非主要因素,交战双方所做成的尘埃才最阻碍行军视野。而汉尼拔在此前数天对罗马人作出的袭击使其得不到充足的食水供应亦对罗马军的表现造成影响。
  
汉尼拔站在较弱的中军,并指挥其向后慢慢退却。汉尼拔知道罗马步兵占有优势,因此有计划地让中军慢慢后撤,但这时罗马步兵的优势失去了,并被迦太基军占了上风,这是因为当前线的步兵向前迈进时,拥踵的罗马军团开始失去了默契,各小队间的隙缝开始变细。结果连拖展身手的空间亦没有了。当罗马中军向着后撤的迦太基中军的西班牙与高卢兵进攻时,忽略了迦太基两侧的非洲兵,结果反被其形成了新月形的包围。与此同时,迦太基骑兵攻向罗马中军的后方,并对其完成包围。这时汉尼拔的中军已经如同一只大海碗,开始逼使两侧的罗马军向中央靠拢,而罗马步兵亦越陷越深,汉尼拔于是在此决定性时刻,下令左右两方原来静止不动的非洲兵向中央的罗马步兵进行合围。结果将罗马军的两翼皆赶进碗里去,这是早期的钳形战术的例子之一。
  
当两侧的非洲兵向中央压逼时,罗马步兵再没有发挥的空间,并且被分割包围,即使是逃亡的空间亦没有。汉尼拔成功建立了包围罗马军的人墙并且将罗马军集中歼灭。波利比奥斯记述道:“当其被不断切割,生还者被逼站在原地引颈就戮。”罗马三大历史学家之一的李维这样形容:“数以千计的罗马士兵俯伏地上…部份还未战死的罗马士兵,其伤口被寒冷的晨风吹着,结果使其痛得醒了过来。但当其醒来时,满地鲜血,遍地死尸,罗马战败了。部份人发觉其头部插入了泥土里,部份人成功挖开泥土,得而生还;部份人万念俱灰,为自己与同伴挖掘坟墓;部份人再没力量 挣扎,被泥土活埋。”每分钟大约有六百士兵被杀,直至夜幕低垂,这场血战才终结。只有一万四千名罗马士兵成功逃脱(大部份人逃至最接近的城市卡流苏门(Canusium))。在该天结束时,原来有八万七千人的罗马军队,只有约十分之一人生还。[3]

伤亡人数  

虽然真实的伤亡人数可能永远无法得知,但李维与波利比奥斯指出大约有四万七千至七万名罗马士兵战死,并有大约三千至四千五名罗马士兵被俘。这包括罗马军队的统帅、执政官埃米利乌斯•鲍罗斯本人与两位前任执政官,两位刑事推事,四十八位军团将校里的二十九位,与八十位罗马元老(当时罗马元老院只有不到三百位成员,这个数字已包括了政府成员里的百分之二十五至三十)。另外有一万名驻守两个罗马军营地与邻近村落的罗马兵在翌日投降。总的来说,本来的八万七千名罗马士兵里可能有超过七万名被杀或投降-超过整体军力的八成。另一方面,迦太基军有一万六千七百名士兵伤亡(主要为高卢与伊比利亚士兵)。阵亡人数大约为六千人,四千人为高卢士兵,一千五百人为伊比利亚与非洲士兵,其他为骑兵。总括而言,整场战役的总伤亡人数大约为八万人。
  
如果此数据属实,坎尼会战便是人类军事史上单日死亡人数最高的的战役之一。这场战役单日死亡人数较英国皇家空军在两次大战里所阵亡的飞行员总数为多。此外,其亦较一次大战里巴雪戴尔战役(BattleofPasschendaele)四个月的总死亡人数为多。不计其他破坏,这场战役的死亡人数为整个二次大战里美军总死亡人数的三分之一。这个单日战役死亡人数的纪录直至1916年的索穆河战役才被其首日伤亡人数所超过。

历史意义  

对罗马军事理论的影响:坎尼会战在罗马军事结构上占有一个重要席位,并使得罗马共和国军队作出了战略重整。在坎尼,罗马陆军组成了与希腊方阵雷同的阵势.这使其容易陷入汉尼拔的设计里,因为其缺乏灵活调遣的能力,所以较易被迦太基骑兵从后包围。此外,罗马法律限制了两位执政官的最高命令权,逼使其权力必须轮著执行,使其缺乏战略弹性。虽然有这么多不足,但在坎尼会战后数年内,罗马人成功针对这些弱点作出大幅度改善。首先,其对方阵作出改革,将方阵分为很多细少的分队,每个分队可以独立移动,灵活性高。在其后的伊利帕战役与札马战役里,第二连队(principes)于第一连队(hastati)背后组成,在第一连队跟敌人用短剑交锋后,如果战况不利,第二连队前进接敌,第一连队则从第二连队之间的空隙(正好也是一个连队的正面宽度)退到后方重整-这样的编排充满弹性与机动性。
  
此外,因应战争需求,罗马人最终制定了一套统一的指挥系统。在经过数次政治实验后,大西庇阿被任命为大将军,并统率了全罗马在非洲的军队,这个头衔与权力维持至战争终结。这个安排可能违反了罗马共和国的宪法,但是就如戴布流克所述,“军队内部改革使得其军事潜力大增”,而此役更使得罗马军团编制上限形同虚设,但亦预兆了罗马共和体制的衰败。在坎尼会战后,罗马军队逐渐迈向专业化:在扎马战役里,大西庇阿的军队主力是由在西班牙与迦太基军交战近十六年的退伍军人组成,而其亦被证明了是一支超级强大的军事力量。

在军事史上的位置  

坎尼会战因为汉尼拔出色的战术与其在罗马军事史上占极其重的席位而闻名于世。这战役对罗马所造成的重创程度是往后一世纪所未尝见的,直至阿劳西奥战役。就如军事史学家道奇(TheodoreAyraultDodge)所述:“很少在古代的战役可以像坎尼会战般以技术取胜,汉尼拔凭技术取得了一切的优势。其西班牙与高卢兵以阶梯形列阵,使敌军逐步陷入包围,这完全是战争的艺术。其以非洲兵在侧翼对罗马军进逼,使其混乱,更值得称赞。整场战役,站在迦太基的立场上看,是完美无缺的,在战争史上几无可匹敌者”。而威尔杜兰亦记载道:“这是是前所未有的指挥艺术的典范,亦影响了往后两千年的军事战术”。坎尼会战在世界军事史上的地位相当重要。这次会战是一场完美的战术展示,也是战争中“坎尼模式”的开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占有人数优势的罗马军团被人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吃掉;而迦太基将军汉尼拔的军事天分则被充分证明--------他对骑兵的熟练运用、兵种的合理搭配、战机的把握能力,使他无愧于“西方战略之父”的光荣称号。
  
汉尼拔的在坎尼会战里使用的双重包抄战术被视为史上最伟大的战场调遣战术,亦是西方世界里首次成功使用钳形战术的人。

坎尼模式  

坎尼会战闻名之处除了其对罗马军队所造成的重创外,亦有着现代战争里所难以达成的烟灭战略,战著名的盟军统帅艾森豪威尔这样写道:“如果情况容许的话,每一个将军都寻求在战场上完胜对方,汉尼拔在坎尼会战的完胜使得“坎尼”成为完胜的代名词,在世界各军事学院均被详细研读。将敌方完全包围并且歼灭的念头,使得在近一个世纪里(包括腓特烈大帝与小毛奇),众名将皆欲尝试重新创造一次自己的‘坎尼’。”
  
举例来说,海湾战争的联军总指挥史瓦茨柯夫将军,曾经研读过坎尼会战并将汉尼拔的战术成功运用在地面战役里,结果大败伊拉克军队。
  
汉斯•戴布流克的研究指出坎尼会战对现代德国军事理论有着深远的影响,特别是对德意志帝国陆军参谋总长施里芬影响甚大,以其名命的施里芬计划正是汉尼拔的双重包抄的战略制定。其认为坎尼模组应可在二十世纪重现:“一场完胜的战役可以在今天重现,只要参考汉尼拔在上古时所作出的调配便可。进攻的重点不应是敌方的前锋;武器与兵力不应集中在敌方的前锋;重点应是使其侧翼崩溃。翼锋应对敌军进行压逼,并以背后攻击以完成合围……”施里芬其后发展了一系列实作性的战术指导文章,并被翻译与结集为《坎尼》这文集。

其它相关  

因为战术上的相似性,考彭斯战役往往被称为“美国的坎尼会战”。
  
在坎尼会战里生还的罗马军队在其后被重组为两个军团,并被派往西西里岛继续余下的战争,以作为其于坎尼会战里耻辱地战败的惩罚。
  
在鲍罗斯临死前,其说道:“告诉罗马的长老,加强罗马的城防,并严密防守…告诉费边,鲍罗斯现在仍然生存,但即将就义,并警诫其勿忘此教训。而我则宁愿战死沙场亦不愿在执政官任期完结后再度被告,又或与发罗一起被告,以免以归罪于别人来还自己清白。”为了向英勇的保罗斯致敬,汉尼拔将其以正式仪式下葬。
  
坎尼会战后,汉尼拔的军官们皆欲向罗马进军。但汉尼拔在缺乏攻城器具或其他配套设备时,拒绝了这要求。这使得其骑兵统帅玛哈巴尔伤心欲绝,并写道:“汉尼拔懂得如何获取胜利,可却不懂的如何利用胜利。”
  
部分留守军营的罗马军队在会战后成功撤退,退往卡流苏门。而其中一人,即大西庇阿,就是在日后的扎马战役里大败汉尼拔的将军。
  
据普鲁塔克的所述,汉尼拔在会战里是伴随其部下将领前进的,有一位迦太基将军,名为吉士高,面对罗马大军时感到惊怕,并对汉尼拔说,罗马大军的数量很惊人,汉尼拔便回应道,“有一件事更惊人,不过阁下没留意。”吉士高想不通是什么,汉尼拔接着道,“就是这里并没有一位名叫吉士高的将军。”这使吉士高感到错愕与难堪,而汉尼拔这个不预期的回应同时使所有迦太基将领皆大笑起来,并在冲下山丘时对所有遇到的人说同一番话。
  
除了物质的战败外,罗马亦受到形像上的损失,并创伤了其威信。汉尼拔在罗马人尸体上收集了超过二百双金指环,并将其送往迦太基以证明其胜利。
  
坎尼在日后诺曼入侵梅佐乔诺时亦发生了两场大战。在1018年,诺曼人与其伦巴底主人,在坎尼附近被拜占庭帝国的意大利总督打败。但在1041年,拜占庭另一位意大利总督在同一位置反被诺曼人所击败。

战役影响  

汉尼拔的在坎尼会战里使用的双重包抄战术被视为史上最伟大的战场调遣战术,亦是西方世界里首次成功使用钳形的人。
  
这是前所未有的,在坚固的城墙保护下,人们从没这样的惊慌,我不应尝试去描述这情况,或将该事实详细记录…这些从未受过伤的心灵在一时间受到多重打击。根据报告,两个执政官与其军团皆告以覆亡,这里再没有任何罗马军营、将军,或任何生还的军兵;阿普利亚、萨谟奈,差不多全部意大利皆在汉尼拔脚下。现在所有其他的城邦皆已降服于汉尼拔之军力下了!
  
—李维, 元老院对于战败的反应
  
坎尼会战因为汉尼拔出色的战术与其在罗马军事史上占极其重的席位而闻名于世。这战役对罗马所造成的重创程度是往后一世纪所未尝见的,直至阿劳西奥。就如军事史学家道奇(Theodore Ayrault Dodge)所述:“在古代极少的战役可以像坎尼会战般以技术取胜,汉尼拔凭技术取得了一切的优势。其西班牙与高卢兵以阶梯形列阵,使敌军逐步陷入包围,这完全是战争的艺术。其以非洲兵在侧翼对罗马军进逼,使其混乱,更值得称赞。整场战役,站在迦太基的立场上看,是完美无缺的,在战争史上几无可匹敌者”。而威尔杜兰亦记载道:“这是前所未有的指挥艺术的典范,亦影响了往后两千年的军事战术”。 成为西方最伟大的军事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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